波音737MAX复飞现曙光 全球航空复苏仍艰难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上周表示，已完成737 MAX的认证试飞。对自去年3月737 MAX失事后这一年多里备受煎熬的波音来说，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仿佛是黑暗尽头的曙光。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向波音公司发送邮件，询问737 MAX复飞进展。截至记者发稿，波音尚未回复。

业内人士认为737 MAX距离复飞仍有一段时间，且仍不确定，其6月股价创1982年以来表现最好月份的纪录或难持续。

事实上，除了身陷危机的波音外，在新冠疫情打击下，全球航空业已是哀鸿遍野。波音、空客、法航集团纷纷相继宣布裁员。随着多国重新开放经济和解锁边境，航空业有回暖的迹象，但复苏道阻且难。

能否复飞仍不确定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7月1日表示，已和波音公司完成737 MAX的认证试飞。对自去年3月737 MAX飞机失事以来这一年多里备受煎熬的波音来说，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意味着该机型回归的里程碑，更仿佛是黑暗尽头的曙光。

据工业及消费品领域资深专家Adam Levine-Weinberg介绍，为期三天的737 MAX试飞是检验最近的设计变化是否能保证飞机安全飞行的关键环节。在未来几周，FAA官员将分析在一系列测试飞行中收集的数据。这将帮助他们验证波音设计变更的有效性。此外，再认证过程中的其他步骤包括分析拟议的飞行员培训程序和波音公司提供的文件。在公众评议期过后，FAA可能最终会采取期待已久的措施，重新认证737 MAX，并概述航空公司恢复737 MAX机群必须遵循的程序。

根据目前的时间表预测，FAA最早可能在9月中旬重新认证737 MAX，这将使其在年底前重返美国市场。

不过，Levine-Weinberg指出，重新认证并不意味着737 MAX停飞的结束。国际监管机构——尤其是欧洲的监管机构——准备要求在明年年底前对737 MAX的安全系统进行进一步改进。这些变化（以及对已经生产的飞机的翻新）将增加波音的成本，降低未来的利润。飞行员还需要额外的模拟器训练才能继续驾驶737 MAX，这可能导致波音公司向航空公司客户支付相关费用。因此，对于737 MAX来说，前景仍旧高度不确定。

FAA强调，“该机构正在遵循深思熟虑的程序，并将花时间彻底审查波音的工作。只有在FAA安全专家认为飞机符合认证标准后，我们才会取消禁飞令。”

波音前景仍存疑

而得益于复飞似乎有望的好消息，刚刚过去的6月，波音公司的股价上涨26%，是1982年以来表现最好的一个月。分析师Lou Whitman认为，这主要是因为投资者开始相信波音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对737 MAX复飞充满信心。

Whitman分析，737 MAX若能回归，的确有助于增加自由现金流，但是波音的商业业务在未来数年或都将面临压力。Whitman强调，即使波音公司正在进行737 MAX的试飞，这架飞机最早也不可能在9月份之前恢复服务。即便达成复飞协议，波音也还有大约400架已制造的737 MAX的库存，需要在复飞后的几个月的时间内才能清完。

因此，即使在最乐观的情况下，波音737 MAX在未来几年的生产计划也将是适度的。“该公司还有漫长而艰难的道路要走。”他强调。

就股票而言，Oppenheimer技术分析主管Ari Wald表示，“波音公司是一季度新冠病毒大流行导致股市崩盘之后复苏的股票之一。现在，我们认为它正在筑底，接下来一个月应该仍会呈震荡的趋势。筑底仍有诸多工作需要完成。”

Joule Financial总裁Quint Tatro则警告称，该公司股价仍可能承压。“该股似乎正在经历短期的反弹。从基本面来看，我认为（此时买入）这完全是一种冒险行为。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将是一个以事件新闻为主导的公司。”

他补充道，波音的内部问题，再加上新冠病毒引发的经济低迷，可能令该公司处于不利地位。“必须真正开始看到航空业的复苏，波音才能真正开始在财务方面取得进展。”

航空业哀鸿遍野

在737 MAX停飞和新冠病毒大流行的双重影响之下，波音公司遭遇了严重的打击。为了自救，波音已经进行减产和裁员。根据波音的声明，其787梦想客机的产量已从一个月的14架降至7架。

波音公司4月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因为新冠病毒疫情对航空业造成严重影响，该公司将执行此前宣布的计划，即将员工总数缩减约10%。此外，由于受影响最大的是商用飞机部门，华盛顿州将遭受更大的打击，波音在该州将裁员15%以上。

虽然已经尽力自救，但是波音的财务压力仍旧不小。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Dave Calhoun表示，波音仍然需要大量资金，不排除向公开市场融资的可能性。

无独有偶，空客也于当地时间6月30日宣布裁员。空客宣布，将于2021年夏季之前在全球范围内裁减1.5万个工作岗位，这是空客自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裁员计划。空客一共有约13.5万名员工，因此此次裁员约占员工总数的11%。

根据空客公布的裁员计划，德国将裁减5100人，法国将裁减5000人，英国将裁减1700人，西班牙将裁减900人，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共裁减1300人。不过，空客这一轮裁员计划仍需与工会以及合作伙伴进行沟通，磋商流程已启动，计划于2020年内达成协议，并在明年夏天前完成重组。

Sprit航空公司前首席执行官Ben Baldanza认为，除了裁员自救之外，两家公司的当务之急是与世界上的每一家航空公司讨论他们的订单、复苏计划和对飞机的需求。Baldanza补充道，“对于航空公司、飞机租赁公司或商用飞机制造商来说，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时期。航空公司正在尽其所能，随着需求的缓慢回升，它们正在积累现金并增加运力，同时进行必要的改革，以恢复消费者的信心。波音和空客需要考虑他们的客户，包括航空公司和租赁公司，以及他们如何不仅能再次确认曾经看似稳固的订单，还要确保在新冠疫情消失后，会有足够多的航空公司和租赁公司购买他们的飞机。”

除了飞机制造商之外，航空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7月3日，法航集团就重组计划发表声明，确认将会在2022年底前裁减7580人，其中法航将裁减6560人，集团旗下支线航空公司霍普航空将裁减1020人。

法航集团还表示，疫情导致公司遭受巨大损失，从3月到6月间的飞行活动和营业额都暴跌95%；危机最严重时，集团每天损失高达1500万欧元。根据法航的预测，由于未来疫情发展、旅行限制的解除和对商业飞行的需求都面临不确定性，如果按照最乐观的估算，集团经营活动要到2024年才能恢复至2019年的水平。

分析认为，需求下滑是逼得航空业巨头们裁员的“最后一根稻草”。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预计，2020年全球客运量将同比下降54.7%，运力将下降40.4%。根据IATA的数据显示，今年5月份全球航空客运需求同比暴跌91.3%，但略优于4月份94%的降幅。

IATA理事长兼首席执行官Alexandre de Juniac表示，“五月份的航空客运市场没有四月份那样触目惊心。5月首先改善的是国内市场，而国际客运仍然几乎全线停摆。漫长且艰难的复苏才刚刚开始。关键市场新增疫情会产生何种影响，仍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政府援助至关重要

IATA首席经济学家Brian Pearce表示，“我们认为，2020年航空公司可能会损失史无前例的840亿美元。如果新兴市场国家和美国继续实施边境限制，那么对今年航空客流量减少36%的预计可能会进一步升至53%。”

不过，Pearce称，随着多国对边境的放松，他预计2020年下半年会出现复苏。“我们看到各国谈判双边开放边境的情况才刚刚开始。”

近日，欧盟放松了对15个欧盟以外国家（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日本）非必要旅行的禁令，同时维持了对美国人访问的禁令。此外，中国与韩国、新加坡、德国均开启了“快捷通道”。这一系列政策意味着洲际旅行有恢复的迹象。

Pearce认为，“这足以重启一些国家的航空业。对许多航空公司来说，他们确实依赖国际航空旅行。”

除了边境管控之外，商业旅行的盈利能力也在恶化。分析指出，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之前，曾经依赖航空旅行来开展业务的公司已经找到了视频会议的变通办法，这将大大减少商业旅行的需求。Cranfield University航空运输管理中心主任Keith Mason表示，“目前有理由认为商务旅行可能会减少五分之一。”

Calhoun也表示，航空旅行的需求或将需要两到三年才能恢复到疫情之前的水平。

尽管目前航空旅行慢慢在恢复，但是航空公司仍未到“柳暗花明”的时刻。因此，政府援助对他们十分重要。目前，包括美国在内的各国政府越来越多地为航空公司提供财政援助，以维持境况不佳的航空公司的运营。

据报道，美国财政部已与美国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夏威夷航空公司（Hawaiian Airlines）、Sky West Airlines、Spirit Airlines以及私人控股的Frontier Airlines就贷款条款签署了意向书。这五家航空公司将获得250亿美元联邦贷款的一部分，以抵御疫情对其业务的冲击。

美国财政部没有披露贷款的金额和条款，航空公司被要求为此提供股权、认股权证或优先债务，以补偿纳税人。

IATA预计，国际航空运输协会预计，可能需要总计2000亿美元的全球政府支持。

Mason表示，政府援助对于确保航空公司的持续运营至关重要，“我们将看到市场的整合，那些得不到政府援助的航空公司将艰难求存，有些难逃倒闭。”

不过，美国航空公司前飞行员Mark Weiss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不用过度担心航空公司。“航空公司就是金融机构，他们会把成本转嫁到乘客身上，比如限制行李、缩小座椅间的行距，想尽一切办法扩大自己的利润。”